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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哲学——有一个伟大过去的学科 〔美〕P.费耶阿本德 1.虽然在一个自由的社会里，也许可以对无论多么荒谬多么不道德的任何 一门学科进行介绍、阐述和宣传;也许可以就任何一个题目去发表文章、著作或 演说;但是 对于被阐述的东西加以审查肯定也是可以的 当然 这种审查所参 照的不是该学科内在的标准(因为它也许只不过是从事愚蠢行为时所依据的方 法) 而是具有简单性 与常识相符并且能为所有人接受等优点的标准。我们必 须承认，把这样的一些标准做为判断的基础，许多当代的科学哲学，特别是现 在已经取代了早期认识论位置的那些观点，就成了空中楼阁，成了梦幻，即它 们对于其试图要阐述的那种活动只是徒具虚名。它们是在习惯尊奉主义 (conformism)的精神中建立起来的，而不是在欲影响科学发展的目的下建立起 来的 它们已经失去了为我们在这个世界中的知识做出贡献的一切机会。(那个 中世纪在针尖上有多少个天使的问题，在光学与心理学上倒有一些相当有趣的 细节。那个 “一粒”的问题，只有在那些倒霉的学生的论文中才有详细论述 这些学生偶然因为某个教师而获得一次折磨)。这是我的意见 现在我就来阐述 其中的理由。 2.16、17世纪的科学革命，除了别的特点外，还有一种科学与哲学紧密结 合的特点。这是在古代和中世纪科学方法争论发展的直接结果。对于 “中世纪 科学”的反作用，在许多情况下只是对其某些僵化方面的反作用，导致了新的 哲学原则的发展。但这并没有导致科学与哲学的分裂。这种新的、处于逐渐发 展中的哲学当然被用来去揭露和改造各学派的那些僵硬的教条。当然，新的哲 学在建立新的科学方面，在保卫新的理论以反对顽固的原有理论方面也起着决 定性的作用。例如，这种哲学在关于哥白尼体系的争论中，在光学的发展中 在建立新的非亚里士多德动力学中，都扮演了十分重要的角色。伽利略的几乎 每项工作都是哲学的、数学的原则和物理学的原则的结合，而且这种结合达到 了无懈可击的境界。这是科学哲学的英雄时代。这种新哲学并不满足于反映独 立于自己而发展的科学，也不满足于高高在土只探讨二者择一的哲学。它在建 立那种取代旧教条的新科学中起着关键性的作用。 3.了解一下这些情况会是很有意思的，即这种积极的、具有批判性的哲学 是如何逐渐地被一种更加保守的信条所取代，新的信条是如何产生它自身的专 门问题，而这些问题与专门的科学问题又毫无关系(休谟)，以及一门只对科学 进行整理而不反作用于科学(康德)的专门学科是如何产生的等等。不用做过多 的解释，人们就可以指出这种变化本质上源于牛顿。牛顿发明了新理论，提出 了一种彻底经验主义的方法论，并宣称他借助后者而获得了前者。他用来支持 他的主张的那种陈述方式，至少乍看上去的确似乎会使人想到他的光学和天体 力学是完美地应用了完美的方法而产生的完美结果。已经使他同时代的大部分 人信服以后 牛顿为他的科学(这业已通过正确的方法论而获得 并且因此肯定 没有什么大的错误)和他的方法论(这已经导致了完美的科学结果并因此一定是 正确的方法)创造了其他证据。当然，他的陈述是相当错误的，它充满纰漏 谬 误和矛盾，他自己就违背了他所提出的每一项规则。所以，这就产生了足够的 影响以致蒙蔽了科学家、历史学家(包括象韦斯特福尔这样一些很近代的光学史 研究者) 同样还有哲学家。从现在起 “经验”既意味着被牛顿描述过的其实 验的结果(光学)或其演绎的前提(天体力学)，同时按牛顿联想方法，也意味着 可靠的、决定性的并且是在逐渐发展着的科学推理的基础。实不足怪的是，那 些似乎感觉到了缺陷，但又缺乏那种坚韧精神和天才把他们的批判直觉与惊人 的科学发现结合起来的科学家们，不但为人们闻所未闻，而且变得日益孤立。 为了生存 他们把研究对象从科学转移到了哲学 因而创造了(由于总有一种传 统，使哲学发展到它自身的问题之外，并且只与科学保持极为脆弱的联系，所 以毋宁说是继续了)一种自足的学科，满足于讨论自己的问题。在另一方面 从 哲学中分离出来的科学，不能不依赖于一种不同的，更为狭隘的直觉。从根本 上进行批判变得越来越不可能了。在这方面，情况也与今天科学中某些方面的 情况一样，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但是有一点是不同的。19世纪产生了一位哲 学家，他不准备接受现状，也不满足于在与一个专门学科保持稳妥的距离上对 科学加以批判 而是有步骤地为改变这些提出具体的方案。19世纪产生了E.马 赫。 4.马赫的 “哲学”包括了对他那个时代科学的总批判，其中既有同时代牛 顿主义者们内部哲学，也有彻底抛弃认识基础的观点的科学哲学。这种批判和 实证的观点，在他关于科学史的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