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在语言学研究路径1.PDFVIP

[ ] 1 内在语言学研究路径 乔姆斯基（Noam Chomsky） （美国麻省理工学院语言学系） 摘要：当代语言研究重心已从关注行为和行为产物（语篇、语料等）转向渗透于行为之中的内在机制。传 统语法无论多么丰富翔实，它们都没有触及语言表达的关键问题。生成语法则探讨内化语言如何生成一个 无穷系列表达式，探讨如何运用内化语言资源表达思想、谈论世界、建立社会关系等等。我们的主要研究 目标就是找到类似元素周期表那样的东西，来解释在可能的语言系统中为什么只有极少一部分可以用常规 的方法进行例示或获取。原则和参数方法（PP ）为缓和描写充分性和解释充分性之间的张力提出了一种 前景光明的解决方法，使我们第一次有望看到一种真正的语言理论的轮廓，它既能满足描写充分性又能满 足解释充分性条件。普遍语法（UG ）研究旨在确定语言的属性，即它的原则和参数；最简方案则探究语言 为什么以这些而不是那些属性为基础？即试图确定语言属性在何种程度上从复杂有机体的属性中衍生而 来，又是在何种程度上衍生自语言机能（FL ）应用必须满足的条件：与语言机能相互作用的系统所强加的 “界面条件”。 关键词：认知；内化语言；语言机能；语言习得 中图分类号：H0-06 文献标识码：A 近半个世纪来，语言研究走上了一条崭新的路径，一些长期被忽视的老问题重新受到 关注。这种变化当首推语言研究重心的转移，即从行为和行为产物（语篇、语料等）转向渗 透于行为之中的内在机制。这是从心理学到“认知科学”这一学科总体转向的一部分，事实 上也是促成这一转向的重要因素。 随着与当时占主导地位的结构主义和行为主义研究方法分道扬镳，语言研究开始以个 体人（例如我的孙女们）的属性作为研究对象。我们要问，她们具备的哪些特质能解释一个 显而易见但却非同寻常的事实？面对这样一个“纷繁嘈杂”（William James 的经典用语） 的世界，每个人都能迅速把其中错综复杂的那部分识别为语言，无需刻意求取，也不必经人 传授（无论怎么教也无济于事），他就能自动进行分析运算，最终获得有关这一语言系统的 知识：或是俗称“英语”的一种变体，或是一种“西班牙语”变体。同样也可以是汉语的一 个变体，或者一种澳大利亚土著语言，或是其他人类语言。处于同一环境下，她们养的宠物 猫（或大猩猩）却连识别与现象相关的范畴这一步也难以迈出，恰像蜜蜂能根据舞蹈来感知 距离和蜜源方向，而人类却没有这种识别能力。 所有的有机体都用其独特的子系统来导引它们以特定方式应对环境。其中的一些子系 统称作“心灵”或“认知”系统，这些名称既已用得通俗也就不必求究其精确，一如我们没 必要明确断定哪是化学的尽头，哪是生物学的起点。跟其他系统一样，认知系统的发展受环 境影响，但总体发展路向由遗传基因决定。比如，营养状况改善会大幅加快身体发育，但它 不会把一个人类胚胎变成一只蜜蜂或一只老鼠，同样的道理也适应于认知发展。有这样一个 有力的证据：人类认知系统之中有一种“语言机能”（FL），借用一个传统术语：（通常是） 大脑的某个子系统。这一证据还有一点不可抗拒，即，除非患了严重的病症，人近乎无一例 外都具备语言机能：是一种固有的物种属性。语言机能的“初始状态”取决于人类共有的世 代遗传的天赋。面对经验，语言机能经历了一系列状态变化，通常在青春期便达到了一个相 对稳定的状态，此后向外围发展：主要是词汇量的增大。 现在我们知道，语言的每一方面——语音、结构、词义和复杂的表达式——都受到初 始状态属性的严格制约；同样的限制既能促成又能解释新出现系统的丰富多彩和灵活多样。 范围和界限总是紧密相关，这可是一个实实在在、不言自明的真理（virtual truism ）。只需 少之又少的环境“信息”，生物遗传的天赋能让一个胚胎变成一只老鼠，而不至变成苍蝇或 猴子。既然人类不是天使，而是生物世界的一部分，这一规律也同样适应于人类具备的高级 心理能力。 我们可以思考语言机能所能达到的状态，包括静止状态如“语言”：说得专业一点，就 是“内化了的语言”（I-language）。具备了这样一种内在语言，一个人便可以“创造性地运 用语言”，传统上人们把这种创造性运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