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羽风格论的历史地位.pdfVIP

z001年第l期 ·73· 严羽风格论的历史地位 赵永纪 (南开大学古籍与文化研究所，天津300071) 摘要：先秦时代人们对诗歌的社会作用的认识，已经比较全面．但对诗歌风格方面的认识，还很肤 泛。到了汉代的《毛诗序》，指出了诗歌的风格与其产生的时代密切相关。汉、魏时曹丕《典论。·论文》进一 步指出了风格与作品体裁的关系，陆机《文赋》又加以发展，他们同时还注意到了风格与作家个人气质之 间的关系。刘勰《文心雕龙》中有多篇涉及到风格问题，并以“八体”概括作品的风格，表明这时人们对风 格的认识已经比较深入了。同时的钟嵘在《诗品》中，则以“溯源流”的方法，指出前后代诗人在风格上的 联系。唐代对诗歌风格的分析，更加细致，以致有“十九体”、“二十四品”之多．但完全意义的风格论还没 有出现。严羽在总结前人理论的基础上，在反对宋诗的不良倾向中，深入分析了唐、宋诗风格的不同，对 诗歌风格进行了全面地、深入地论述，在风格的辨析上，已经力求做到没有“毫厘之差”，从而建立了比较 系统的风格论，表明古典诗学的风格论，在严羽《沧浪诗话》中，已经完全成熟了。 关键词：古典诗学；风格论；严羽；沦浪诗话；历史地位 中图分类号：1227．2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4667(2001)01一0073一08 话》，在中国古代文学批评史上有着重要的影响。本文论述其中有关风格的理论，及其在诗学理论发 展史上的地位。 人们对于事物的认识，总是由浅人深，由大致笼统到比较细致。中国古代诗学中风格论的发展， 充分说明了这一点。为了明确严羽风格论的历史地位，有必要简要回顾一下中国古典诗学风格论的 发展历程。 以四言诗为主体的《诗经》，收录的是公元前11世纪到公元前6世纪约500年间的诗歌，其中 的作品，显示出中国古代诗歌在许多方面已经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同时，人们对诗歌的认识，在不 少方面也已经比较深入。据说曾经对《诗经》进行过整理的孔子(前551一前479)，对诗就有过不少 的论述。比如《论语》中记载的他教伯鱼的那段话：“小子何莫学夫诗?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 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於鸟、兽、草、木之名。”[1](《阳货》)就表明孔子对诗的社会作用，已经 有了比较全面、比较深入的认识。联系到《论语》中的其他论述，可以看到，在孔子时代，人们对诗的 重要性、诗在社会生活中所能够发挥的作用，已经有了较为系统的认识。这些论述，对后来诗歌创作 和诗学理论的发展，有着深远的影响。在中国古代，很少有所谓的“为艺术而艺术”的作品，不能不说 与孔子的这些观点有关。后代的诗论家们，在谈论诗的社会作用等问题时，许多是对孔子有关论述 的阐发和引申。 但通过对《论语》等先秦著作的考察，可以发现，当时人们对文艺作品其他许多方面的认识，还 比较肤浅。对文艺作品的风格问题，也只有零散的论述。如孑L子说过：“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 质彬彬，然後君子。”[1](《雍也》)虽然不是在谈文艺，但要求“文”与“质”结合，而且都恰到好处，后来 收稿日期：2000—09一06 作者简介：赵永纪(195l一)．男．安徽宿县人．南开大学历史学院古籍与文化研究所教授．博士．主要从事中国古代文学批评研究。 ·74· 南开学报 论诗文者往往把它作为对文艺作品艺术表现方面的一种要求。还有孔子赞美“《关雎》乐而不淫，哀 而不伤”[1](《八佾》)，也可以说是接触到了文艺作品的风格问题。 到了汉代，随着经学的兴盛，对《诗经》的研究多了起来，而其中的《毛诗序》，可以说是现存的中 国古代最早的专篇的诗论文章。在论述了“在心为志，发言为诗”之后，它指出： 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和；乱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国之音哀以思，其民困。[2] 虽然只把《诗》中三百多篇作品区分为“安以乐”、“怨以怒”、“哀以思”三种不同的风格，并且与诗篇 创作时的社会政治情况联系在一起，这在今天的研究者看来，未免很不够，但在古典诗学的风格论 的历史上，却是一个很大的发展，这毕竟比孔子流于简单的价值批评要更加深入。由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