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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 海 无 涯
能速之来,则庶几白骨可肉矣。惟路险,
《乌有先生历险记》
家无可遣者,奈之何!”老妻曰: “虽
张孝纯 然,终当有以活之。妾谓坐视故人死,
是倍义尔,窍为君不取也。夫败义以负
1 乌有先生者,中山布衣也。年且
友,君子之所耻。孰若冒死以救之?”
七十,艺桑麻五谷以为生,不欲与俗人
先生然之,曰:“卿言甚副吾意,苟能
齿,毁誉不存乎心,人以达士目之。海
活之,何爱此身?脱有祸,固当不辞
阳亡是公,高士也,年七十有三矣,惟
也。”遂属老妻护公,而躬自策驴夜驰
读书是务。朝廷数授以官,不拜,曰:
之山中。
“边鄙野人,不足充小吏。”公素善先
3 时六月晦,手信而指弗见,窥步
生,而相违期年未之见已,因亲赴中山
难行,至中夜,道未及半。未几,密云
访焉。
蔽空,雷电交加。先生欲投村落辟焉,
2 二叟相见大说。先生曰: “公自
叩门而人皆弗之内,方踌躇间,雨暴至。
遐方来,仆无以为敬,然敝庐颇畜薄酿,
徒忆及曩昔尝过此,村外有一兰若,遂
每朔望辄自酌,今者故人来,盖共饮
借电光觅得之。入其门,登其陛,见殿
诸?”于是相与酣饮,夜阑而兴未尽也。
靡虚掩,有小隙,将入。倏然迅雷大作,
翼日,先生复要公饮,把酒论古今治乱
电光烨烨,洞烛殿堂,则见一缢妇县梁
事,意快甚,不觉以酩酊醉矣。薄莫,
柱间,被发诎颈,状甚惨。先生卒惊,
先生酒解,而公犹僵卧,气息然,呼之
还走宇下,心犹悸焉。俄见寺门大辟,
不醒,大惊,延邻医脉之。医曰:“殆
一女鬼跃掷而入,惊雷破壁,电闪不绝。
矣!微司命,孰能生之?愚无所用其技
先生自念:得无缢妇为之与?于电光下
矣。”先生靡计不施,迄无效,益恐,
孰视之,则女鬼满面血污,抱一死婴,
与老妻计曰:“故人过我而死焉,无乃
且顾且号,若有奇冤而无所者。先生冯
不可乎!雅闻百里外山中有子虚长者,
驴伏,屏息不敢少动。已而,驴惊鸣,
世操医术,人咸以今之仓、鹊称之。诚
女鬼觉之,怒目先生,欲进复却者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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