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屋的那些事儿.docVIP

祖屋的那些事儿 婺源县水利局 江智健 有人说，房价都是丈母娘给抬起来的。是啊！“没房没婚”，择房嫁女，不乏其人，且由来已久。早在解放初期，外婆就非有房族不选婿！ 可《西厢记》里说，有情人终成眷属！所以，没房可以有婚！故外婆裸婚了！ 原来，外婆，一朱熹后裔、小城靓妹！爱上了来自婺源东北乡段莘的一无房帅哥。祖上《朱子家训》说了“嫁女择佳婿，勿索重聘；娶媳求淑女，勿计厚妆。”因此，有房要结婚，没房租房也要结婚！外公虽打工仔一个，却也是职场“白骨精”，当年全城最大一家布店的CEO！高薪，有钱！但那会儿压根儿就没商品房这一说，更没有什么变城市为一大工地的诸多房企，当然也没有人炒房，故租房没商量，且租房不差钱！但好景不长，外公英年早逝！顷刻间，天崩地裂，家庭尽失经济来源，可孩小（像）“一把秧”！我妈最大，也才九岁，两个舅舅更是刚下地跑，一家四口人生活无计还要租房，孤立无援的外婆根本撑不下去了……可解放前，三纲五常、三从四德横在那儿，寡妇再嫁难于上青天！而且外婆命途多舛，连折或流产十胎孩后才生我妈，已不年轻且带三个拖油瓶在城里根本找不到新婆家，但为了儿女，痛不欲生的外婆却欲死不能，只得豁出去，下嫁给城外源头一老鲧夫。欢愉之妇顿作农家大妈，外婆心中悲怆无奈交加、无以言表！ 列夫，托尔斯泰有句名言：“幸福的感觉是相同的，而不幸却有各自不同的不幸。”但是，我父母两家的不幸却惊人相似。外公驾鹤西去不到两年，同城的爷爷也仙逝了，撇下儿女更多：父亲兄弟姐妹五人。大姑出嫁了，留下小孩数我父亲最大，亦不过十四。忠贞倔强的祖母拒不改嫁，?36岁的她从此没有了天地没有了日夜没有了自我，曾经的一天多梳了一下头，爷爷的舅妈就破口大骂：男人都没了，还扮俏给谁看？！祖母真是委屈之极、凄惨之极！但不幸中万幸，天塌了，还有祖屋可以躲藏，于是依靠祖母纤细的双手帮人缝洗衣裳换来照得见人影的粥里撒（野菜）粿喂养，我父亲与两个叔叔（小姑后来只得送他人当童养媳了）还真就活了下来。 房子太重要了，房子可以替人保持贞节、可以改变人生！这绝对出乎房屋建造者所料。“没房没家”，外婆的切肤之痛！“无房不婚”、丈夫没有房子可靠，更是外婆一生之觉悟！女儿定嫁有房族以免重蹈自己的覆辙，则是外婆一生之宿愿！ 因此，懦弱乖巧母亲的婚姻外婆作主，择房选婿的绣球便精确制导般地落在父亲身上。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青春姣美的母亲求婚者自然络绎不绝，不乏为坐天下而打天下的南下干部，可老脑筋的外婆死活不肯——无房者免谈！殊不知，人家的住房均由公家配發远比继承来得简单快捷绝无后顾之忧，但从只见烧房不见建房的战争年代爬出来的外婆就要看得见摸得着的祖居屋。其实，除颜值尚好外，其他一无所有，用母亲的话说，就是结婚连破絮都找不出第二床！用大姑的话说，三兄弟算他最笨！好物不留种，留个破尿桶（当然这是后话）！而且，父亲私营布店一伙计，无权无势，而且公私合营后成了一股份少得完全不够格的资方人员（学名民族资产阶级），更是日暮途穷：只许老老实实，不准乱说乱动！后来父亲停薪务农我们全家背井离乡，临终时竟等不到母亲赶来送别的外婆，方顿悟当年为母亲寻求祖屋护身是何等的落空与搞笑！ 有屋不能住，有家不准回！房殇？国殇！始建于嘉庆年间的祖屋，扇面虽破,扇骨犹在。它遮蔽住了旧朝代自然风雪侵袭却不敌新政权“反右” “文革”政治淫雨之摧残，从小失怙苦熬成人的二位叔叔夭折在“艳阳天”里。天灾？人祸！可怜蚁族先人，左支右绌度日，捉襟见肘建房，自然无法既保娘娘又保太子，只能在东西无通道的坐南朝北地上因陋就简顺势而为——坐东朝西布置、北侧胡同开门。虽有悖风水之说，但十年浩劫中的一房客之子今成了全国著名医学专家与大院院长，更有一位疯癫主妇入住后痊愈如常，其夫欣喜若狂语无伦次：“我们（租）住得很好，你们自己（下放回城）就不要搬回居住了”。 祖屋坐落在蚺城担水巷中段，由于小巷子深处有甜水井一口，近半城人均来挑水，你洒一点我溢一些便把小巷地面弄得透湿，“天晴走落(下)雨路”就成了均穿千层底布鞋的当年小巷居民永远的痛！ 祖屋当然也是那 “四水归堂”前后两个天井的典型徽派建筑，堂高宅深、阴冷潮湿！除没空调年代适合盛夏纳凉外一无是处，住人极其不爽！更由于产权多元（七股八份的），许多年来祖屋犹如北方的一大杂院，同宗不同宗（房客）的人们同居一屋，低头不见抬头见，没有隐私没有秘密；人多嘴杂，你方唱罢我登场，热闹不已！吵闹不已！ 祖屋是先人当年为熬日子而搭建 “经适房”，历经数朝一百多年的雪压雨淋，风光不再，早已千疮百孔、摇摇欲坠、岌岌可危了！就像一件破絮袄根本无法修补了,外加狭小的胡同与近零的给排水系统真非修旧如旧所能满足现代人们的居住需求。因此，在早些年县府全面冻结拆旧建新的“千年古城”保护中我家也随众逃离了祖屋！很快中国最美乡村——婺源老城区中心的许多老街坊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