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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PA教学案例】女人的村庄与男人的村委会 摘要：1998年正式颁行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村民委员会组织法》规定，农村村委会中，“妇女应当占有一定比例”，但 实际上这项政策长期未能得到很好的落实。国家机制、地方政府、妇女组织及农村妇女自身都为执行该项政策做出了努力， 创造了多种推动农村妇女进入村委的模式。这些模式具有制度创新的意义，但同时又面临着两难的困境。本案例对30年来农 村妇女参与村级治理的七个具有典型意义的支持模式进行梳理，根据七个模式的特点，作者将其分为三个类别，分别加以论 述，以供公共管理学习者作为分析的案例。 关键词：妇女参与，村民自治，治理模式，案例研究一、开放的规则与开放的竞争：梨树与塘沽的尝试 梨树和塘沽两个模式的总结或实验者是国家民政部的官员，这两个模式的共同点，一是重视建构政策，在政策的框架下 采取支持行动。梨树模式虽然没有出台支持农村妇女参与村民自治的政策，但民政部该模式研究总结者不仅强调《中华人民 共和国村民委员会组织法》所主张的竞争性选举，同时也强调要出台“村两委会中妇女职位的规定”的政策。而塘沽模式最 大的亮点就是出台了一部有性别敏感选举的《天津市塘沽区第五届村委会选举规程》（以下简称《规程》）。二是主张开放 性的支持政策，政策支持的不是妇女中的小众，而是对所有农村妇女都适用。换言之，政策不保护村妇代会主任进入村委， 而是支持所有有志于此的妇女通过竞选进入村委。 （一）竞争性直选：梨树模式 梨树县成为“模式”是在1998年，这一年梨树县的村委会选举从“海选”候选人，转变为直接“海选”村委会成员，这 是一件震动全国的农村政治制度改革的大事。梨树县在第二届村委会选举（1991年）中，以平安村为试点探索了“海选”村 委会候选人的经验，在第三届村委会选举（1994年）中，梨树县在全县范围内实行“海选”候选人，将提名权完全交给了农 民。由此，梨树县在村委会选举中创新了基层民主选举的制度而暴得大名，国家民政部对梨树县的经验予以了充分肯定，梨 树县不仅成为海选的故乡，也成为中国向国际社会展示中国基层民主的窗口，1998年梨树县的第四届村委会选举，不仅受到 国家有关部门的高度重视，而且也吸引了多家国际组织派人到现场观察。梨树县作为妇女参与村民自治的示范性模式，正是 在这种背景下展开的。 梨树县从1988年开始实行村委会选举，在第一、二届选举中，全县336个村，当选的妇女委员336人，全部是妇女委员， 没有一名妇女当选村主任或副主任。前两届村委会选举中，妇女风平浪静、毫无悬念地进入村委会得益于任命体制的制度惯 性。“客观地讲，梨树县前两届村委会选举，上级党组织与村支部在选举中，对村委会的候选人，仍有着相当的决定权，所 以县妇联‘妇代会主任进村委’的工作目标，没有遇到任何问题。”1994年第三届村委会选举对妇女当选村委会成员基本上 没有设立制度支持，是“自由、平等的竞争性民主选举”。妇女在选举中展示自己的风采，完全凭自己的能力和威望当选。 梨树县的第三届村委会选举结果，打破了妇女在村委会中的职务边缘化状况，“村委会成员中妇女有338人，占全部村委会 成员16%；有2名妇女在激烈的‘海选’中当选为村委会主任”。1998年第四届村委会选举中，梨树县将“海选”候选人改为 直接海选村委会成员。选举结果是有339名妇女当选，有2人当选为村委会主任，2人当选为副主任。不设任何制度保护，妇 女直接参加海选，在梨树县是成功的，妇女进入村委会的数量和质量都得到提高。 梨树模式是自下而上的，以农村妇女为主体，以自主性、竞争性参与为特点的农村妇女参与村级治理的模式。观察梨树 县选举的官员和学者欣喜地认为，自由、平等的竞争性民主选举是保证妇女政治参与的制度性基础，“公正、平等能充分表 达民意的选举，并不是像人们所想象的那样，会使妇女处于不利地位”。“梨树县的‘海选’制度使村民真正享有了平等的 竞争权利、自由的选举权利。这一制度，使农村妇女在村委会选举的参与活动中，参与行为不断向积极方向发展变化。”由 当时国家民政部基政司的负责人王振耀主持的“中国村民自治研究”大型项目将梨树县妇女参政的经验作为典型经验进行了 研究，以不设保护性政策、妇女与男性“平等”直接参与选举竞争的梨树模式由此产生。 但是，梨树县的脚步似乎自此开始徘徊。梨树县第五届村委会换届选举，妇女当选村委会成员的数量下降，与妇女担任 村委会主职的比例上升相反，妇女当选村委会委员比例开始明显下滑，从339人下降至301人，其中有3人当选为村委会主任，2人当选为副主任①。第六届村委会女村委会主任占1.28%，女委员占24.9%，女村民代表占15.03%。第七届女村主任比 上届翻番，95%的村